没等她说完,蓝烟直接开口:“奴婢只是司礼监的宫人罢了,名叫蓝烟。”
她问得莫名,众人只当她是日后要报复,没放在心里去。
吕代宗捂着手,阴翳的眼神在江稚鱼身上游移着,他还凑近了些,试图在幻听一次。
【快走开啊!什么脏东西!不知道自己现在多丑吗?年纪轻轻,就知道用脸吓唬人了?!】
要不是知道现在场合不对,江素兰和江昭荣都能被她逗笑出来,两个人都低垂着头,看起来比站在中央的江稚鱼还要心虚。
大概两盏茶的时间过后,一个侍卫捧着一条丝带一样的东西,跪在皇帝面前。
“启禀圣上,属下们在草地里,发现了被撕扯下的衣物,看起来,确实是女子款式。”
皇帝轻轻瞟了一眼,挥了下手:“去呈给安乐侯。”
安乐侯拿起来,看看丝带,又看看江稚鱼,细细对比着。
“我不认为这可以作为证据。”江稚鱼突兀出声,甚至还走上前,站在了安乐侯面前。
安乐侯早年间意气风发,也是上过战场的,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哭哭啼啼不堪大用之人,看见江稚鱼在自己手拿丝线还敢上前,丝毫不畏惧的模样,眼里闪过一丝欣赏。
“此话何意?”
“很简单,我的这一身衣裙也并不是多么华贵,别说宫里的秀坊了,就算是外面的,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。”
江稚鱼说完,直接跪在皇帝面前:“请圣上明鉴,有人在设局陷害臣女。”
“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“首先,臣女的力气绝对不足以制服吕二公子,再者,密林如此之大,臣女又是如何得知吕二公子到底是在何处呢?”
江稚鱼继续道:“凶手只是砍了二公子的一根手指,还为其敷了药,足以可见凶手并不想要了二公子的命,既是如此,假如凶手是我,我又如何会在明知二公子生还的条件下,还暴露自己的身份呢?”
众人频频点头。
“再说起这丝线,安乐侯想必也看出来,我身上的衣裙并无破损,顶多是抓野兔时有些脏污罢了,而这丝线却干干净净,那么,在我的衣裙毫无破损的情况下,这丝线又是从哪来的呢?”
江稚鱼抬头一望,缓缓道:“最后,臣女认为,这个侍女出现的时间也极为巧合。”
跪着的蓝烟身形一颤,急忙道:“圣上明鉴,奴婢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“我也没说其他啊,我只是说,看到我出去的宫人肯定不止你一个,可偏偏只有你,敢直接说出来。”
“那又如何?奴婢只是将奴婢见到的说出来而已。”
江稚鱼摊手:“确实没什么问题,但一个小宫女,不想着明哲保身,也不担心会不会引来报复,这就十分可疑了。”
蓝烟愣住,她仓皇抬头,发现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,似是很同意江稚鱼的话。
经过江稚鱼之前说的几点,她的怀疑程度在众人心里已经达到了低谷,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蓝烟身上。
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,安乐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们身后。
安乐侯举起拳,拳风呼啸,他并没有留力,冷酷的眼神透露着无情的杀意。
这一拳下去,不死也是重伤。
第8章 一群five点心
人群里响起吸气声,江稚鱼跪得笔直,似乎是一点也没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险,江昭荣目眦欲裂,一个“稚”字已经出口,紧接着,便像被点了穴位一样停顿住。
江稚鱼回头看去,只见蓝烟柔嫩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安乐侯的拳头,嘴角边有鲜血渗出。
江稚鱼仿佛被吓到一样,仓皇往后退着,散落的头发刚好挡住了她扬起的嘴角。
成了!
蓝烟暴露了,哪怕不死在安乐侯的拳下,也必然是身受重伤,被带入天牢里。
毕竟冒充宫人可不是什么小罪,一旦进了天牢,哪怕是萧晏礼,也别想把人全须全尾地救出来!
她靠在柱子上,满是兴味地看着安乐侯和蓝烟打斗,心里还遗憾着可惜没有瓜子,多么真实的打斗场面啊,这不比内娱强?
安乐侯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僵硬,裹挟着阵阵劲风,猛烈地砸出,从上而下,直击蓝烟要害。
蓝烟力量拼不过他,但胜在身形敏捷,还能周旋。
因为离得皇帝太近,一旁的侍卫们虽然已经架好了弓箭,但没一个人敢射,只能看着两道身影在空中激烈碰撞,招招凶狠至极,每一次挥动都能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。
安乐侯眼里赤红一片,显然已经把蓝烟认成了真正的凶手,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浓浓的杀意。
蓝烟气喘吁吁,阻挡着安乐侯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路线,一味地阻挡下去肯定不是办法,如果再找不到机会走,她肯定会死在这里!
她上挑的眼睛越过安乐侯的肩膀,看见了被侍卫保护着的吕代宗。
她收了掌,在安乐侯一拳挥过来时不仅没有挡,还刻意迎了上去,意识到不对的安乐侯恍惚了一下,下意识收了劲,可就是这么一闪神的功夫,蓝烟已经迎着他的力道,飞身进了侍卫的包围圈,匕首抵着吕代宗的脖子。
“妈的,老东西”蓝烟吐了口血:“下手挺狠啊,就是不知道,你儿子有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了。”